第038章:故人重逢-《负心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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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句话惊起千层浪,一句话也堵的青苗无言以对。相较林世珺花式坑小姐挨揍,青苗此时更看好有担当的钟明君。

    齐静言仰天长叹,真的很想打断自己的腿,让你自作聪明勾青苗那一下。原本是想洗脱麻烦,谁成想还给实锤了,真是要老命了。

    女人的嫉妒有多可怕,恐怕她的书院生活,要永无宁日了。

    *

    齐静言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,简单拿热水洗过。躺在床上,看大夫把脉开方。

    钟明君全身湿透隔着一扇门在中堂焦急的渡步,他这些日子,总会捏着那一只断了的珠钗,想起那一日的相遇。心里是想着避开她,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寻着她,似乎看到她的一瞬,才能踏实下来。

    她入水的那一瞬间,他心揪的发疼,人像发疯了一样,若她死了,他就让这院里的女人陪葬,那一瞬间的阴暗,连他自己都吓到了。

    亦是那一瞬间,他才明白了自己那矛盾的心。他一定是爱上这女人,她给了所有人都没有给过他的东西,心痛。

    他这一颗心因为她绞缠的太痛了,他似乎找到了这些年寻不到正室的缘由了,恐怕是还没遇到她吧,一旦遇到了,他就再也想像不出同别人成亲的样子了。

    或许,只有这个女人才能让他变的完整吧。

    大夫踏出门,他蹿上前去擒住他的手腕:“大夫,她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并无大碍只是水太凉,入了些寒气,吃些驱寒的就好了。到是钟公子若不换身干爽的衣服,怕是要落了病的。”

    钟明君挥了挥手,一副不耐烦他说什么,靠近那扇门不敢多看,拘着礼小心翼翼的问道:“齐姑娘可感觉好些了?”

    齐静言自是听到了大夫说的,当即下了床,到了门前,因为洗了头发,头发湿黏的贴着脸颊,更是别有一番风情。

    “我好多了,呆会儿喝些姜汤就没事了,道是钟公子身上的衣服还湿着让人担心,我这里也没什么能换的衣服,到是这氅衣还算和你身量,你也早些回家去喝些姜汤吧。”说着将一件孔雀毛的氅衣递了过去。

    钟明君心里想着推辞,手却先一步接了过来:“多谢齐姑娘关心,既然你无事,那我便先回了。”

    钟明君一出了小姐院,小厮便领着他去王府的客院,洗漱的泡过热汤,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,喝了姜汤。

    他拿起那件宽大的氅衣,嗅着上面淡淡的梨花香,像是她就站在一旁一样。

    他将衣服裹在身上,窝在榻上像是沾惹了她身上的味道,清淡的气息与他的味道截然不同,二者交缠柔腻,你中有我我中有你,那味道让他沉醉昏昏欲睡。

    他于香向来挑剔,却第一次觉的这梨花香透着一丝腻腻的甜,竟是如此的好闻。

    只不过,湖水还是太冷,二人都各自病了一场。

    齐静言当晚就烧了起来,原本就捞衣服热了一身汗又掉到湖里挨了冷,这冷热交加一下激的,内火未消高烧不下。

    青苗又是热敷又是偏方也没管用。齐静言一连烧了三天,人都烧糊涂了,满口的胡话,一遍遍的念着林世珺哭诉着。

    青苗发愁的蹙着眉,想着她家小姐只是嘴硬吧,身体的本能早已将她出卖。

    青苗急的一天要请八遍郎中来,恨不得去陵川把“林世珺”捉来才好,好在熬到第四天,齐静言开始好转了,烧的也没那么厉害,意识也清醒了不少。

    只是有些乏力,食欲不振连着吃了几服药,睡了个四五日才算挺过来了。

    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。齐静言大好的那一日,胃中空空,吃什么都没觉胃口,勉强吃了碗山药粥,刚觉得有点精气神了。

    青苗就非要拉着她去庙里还愿,说多亏了菩萨保佑,不然哪能挺过来。

    *

    泽州的街,还如往昔一样热闹的,熙熙攘攘的人们往来穿梭,朴实努力的活着。这里她住过了好几年,每条大街小巷她都如数家珍,谁家的东西好吃?谁家的便宜,她都摸得门清,那时怀着林昭杏,嘴馋的很,每天惦记的也就是这些吃的了。

    犹记得她最喜欢张记的金平糖,甜甜的,一颗就能甜上一天。

    林世珺每隔一个月就会给她买一包,其实那些糖,她一个时辰就能都吃完,但她却极力克制着,花一个月的时间才肯把它吃完,她要吃的快,他买不起就会很自责。

    虽然他嘴上不说,但是她心里就是知道。

    直到她成了伯爷夫人的时候,她最想做的事是用十两的银子买一大兜子糖,一口气吃到腻,只是那时离泽州数千里路,再也尝不到那滋味了。

    她颠了颠荷包里的银两,鬼使神差的走到张记,站在那不到一丈宽的门面前:“给我来三两金平糖……不,给我来一斤金平糖。”

    胖乎乎的糖伯娴熟的称糖:“一百文一两,一斤得一两银子,小姑娘能吃了这么多吗?”“能,你家的金平糖可是这泽州独一份的好吃。”

    “得了,一斤拿好,这块麦芽糖就算你的饶头,小姑娘再来啊。”

    齐静言抱着一兜子金平糖,喜悦从心底往外溢。她从来不知道心情也可以量化,那沉甸甸的糖就是她全部的喜悦。

    她从里面抓出一颗金平糖,就是那个味道,就是这种甜,不过十秒就消散在喉间的甜。“青苗,你也来尝尝……青苗?!!”

    齐静言茫然四顾,哪里还有青苗的影子?糟了,她太沉寂于过去的回忆,把那丫头给丢了。“青苗——青苗——”她在人潮中,冲撞着寻觅着,突然和人撞了个满怀,她手中的那一包金平糖被撞飞,如滚珠砸玉盘,噼里啪啦的散落了一地,白色的颗粒滚的到处都是。

    她想是不是那些越想得到的,失去的也越轻易,是不是因为一开始它就不属于你呢?

    齐静言拿起纸袋,蹲在地上尽可能多的从地上将糖抓起来,哪怕是沾了泥土。

    无意中摸到腰间的荷包,竟然没了。

    她把腰间摸了个遍,也没寻到,想到方才碰撞的一瞬间,腰间穆的一松,钱包一定是那时被人摸去了。

    她点着脚尖眺望,看见不远处的一男子正得意的颠着她的荷包。

    她的荷包,她的银子,她的糖。

    她眼睛紧盯着,扒开人流往过挤,一下子撞到了钟明君身上,钟明君一把扶住她。

    “好巧,齐姑娘我们又遇见了。”

    不过钟明君很快看出她没有叙旧的意思: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齐静言看着越来越远的距离,无助的指着那人:“我的荷包,被那个人偷了。”

    钟明君将袍角撩起塞在腰间:“你在这里等我,我这就去帮你追回来。”

    齐静言心里明白,那银子怕是追不回来了什么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她回头,望着散落一地的糖……她的糖也没有……她鼻尖一酸眼眶一红,委屈的想哭就见青苗蹲在地上,不停的往纸袋里捏糖,吹一吹放在袋子里,捡的差不多了,抬手将糖袋子递给她。

    “小姐……你发什么呆呢?给你。”

    “青苗你跑哪去了?你可急死我了。”

    青苗拍了拍衣衫:“这话应该我问你,大小姐你才是跑哪去了?一转眼就不见了,害我好找,结果找到了一家铺子,才知道你是贪吃买糖去了。那也得更我说一声啊,我又不是不让你买,瞧你这一通乱跑急死个人。”

    齐静言抱着只剩一半的糖哭笑不得:“你这丫鬟,自己不跟着自家小姐,还反过来指责自家小姐,这是哪门子道理。”

    “好了,是我的错,大小姐快跟着我去庙里还愿吧,咱们去的迟了,回来都天黑了。”青苗拽她的衣袖,齐静言一动不动:“我……荷包里的银子丢了,那可是咱们全部的家当。”

    “全部家当?……我的小姐,你把银子都带在身上干什么?这王府还能进了贼不成。”“话是这样没错,可我觉的我拿着心里踏实。”

    青苗双手捂脸:“你个守财奴。这下丢了你心里踏实了?”

    “你别说了,我现在够难过的了……”

    过来好一会儿,钟明君气喘吁吁的跑过来,将一个荷包递了来:“追回来了,你查一查看够不够。”

    齐静言破涕为笑,接过荷包:“真的是麻烦你了,其实你不用帮我追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钟明君大度的一拂手:“不麻烦,虽然丢钱事小。但你这贴身之物丢了,若被有心人利用可就麻烦了。”

    青苗吞咽口水,这是什么神仙男孩,竟然连这种层面也顾忌到了。

    最重要的是还把银子都追了回来,她差点就要跟小姐过上馒头就咸菜的日子了,钟明君的形象在青苗眼前瞬间高大起来。

    “不知说什么好,真的是多谢钟公子了。”

    “举手之劳,不过你荷包绣工还是挺不错的,比我那妹子给我绣的强多了。”钟明君说着还拆下腰间的荷包拿去作比较。

    青苗一个劲的冲齐静言使眼色,这暗示也太明显了吧。

    齐静言心里较量了一番,或许借着钟明君的力量才能彻底甩脱他吧:“哪有,不过是粗鄙之作。若公子不嫌弃,那我便做一个当做谢礼。”

    钟明君满脸笑意,连连摆手推辞:“这、这我怎么好意思呢?哎……不用不用。既然是姑娘的一番谢意,那我就却之不恭了。”

    话锋斗转,逗的齐静言一笑,强忍着笑意问:“那你喜欢什么花样?”

    钟明君局促的挠着后脑勺,脸憋的通红,他不过是那么一说,根本没想过她会应。

    “我、我喜欢……你绣的我都喜欢。”

    青苗点着脚尖咬着齐静言的耳朵:“这分明不是在说荷包。”

    齐静言嗔怪的白了她一眼。

    “多谢钟公子三翻四次出手搭救,无以为报,改日我定当请父亲登门道谢。”

    钟明君腼腆的一笑:“不用、不用这么麻烦。你若真要感谢我,不如今朝春游一起去赏花,正巧我那妹子没人陪呢。”“啊?这……不好吧。”私下接受男人的邀约。

    林欢来泽州办事,正和同乡赵卫走在街上,他眼尖一下就看见了齐静言,就蹦蹦跳跳的挥着手:“咦,嫂子?嫂子!嫂子!”

    他叫了几声才反应过来,他哥还没娶呢,叫嫂子好像不太合适。

    不过,林欢还是因为见到了熟人感到兴奋,扯着同乡的衣袖。“你瞧那是不是我嫂子?”“你嫂子?谁啊?你们林家枝繁叶茂兄弟那么多,我他娘能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?”

    林欢不忿的触了触鼻尖:“这还能有谁,齐县令家的大小姐呀。打我爹娘死的那天起,这林家我就林世珺一个兄弟,我也就这一个嫂子。”

    赵卫嘀咕着齐家小姐,然后往人群看去,不确定道:“不能吧,你看那姑娘跟着男伴呢,你瞧那男子穿着打扮,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,郎才女貌许是一对鸳鸯呢。再说了,齐家大小姐怎么会跑到这泽州城呢?”

    赵卫定睛一瞧:“哎哟……我勒个亲娘舅啊,还真的是齐家大小姐呀,那她旁边那男的是谁啊?不行,这谁啊?我们去替你哥问问去。”

    林欢心想坏菜了,他怎么没瞧见那男的呢:“你说的对啊,齐家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跑到这百里之外的泽州城呢?许是咱俩眼花,瞧错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应该啊……我看的真真的,我们去问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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