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八闽之地,隘山阨海,土瘠民贫,赐雨少愆,饥馑存至,偶遭歉岁,待食嗷嗷。 …… 这是一个荒年。 年景很差。 山地贫瘠,龙王不赐,家家歉收,户户饥荒。 朝廷税赋却分文不减。 一年两税,夏税,也就是夏租,还好些,土地虽贫,但总能找到点吃的,咬牙挨一挨,也就过去了。 到了秋税,可就难了。 粮食交出去容易,可这冬天怎么熬? 有点家底的,还能咬牙,再勒一勒裤腰带; 没家底的,已经琢磨起卖儿鬻女。 谁能想到,值此歉岁当口,村里老陈家竟然大清早叮叮当当炒起了菜。 那鸡蛋香气,传遍满村。 村里人好奇呀,走到门前转了又转,有人耐不住性子,进去一打听,哦,祭祖。 回来掐指一算,不对啊! 这一不是逢年过节,二不是忌日诞辰,祭什么祖? 莫不是大价钱卖了丫头,回来给儿子补补? 可打眼细瞧,丫头分明就在院里忙东忙西。 这下村里愈发湖涂。 索性东家借个簸箕,西家借个锄头,借了东西也不走,杵在门前聊南聊北。 老陈夫娘一张嘴巴,哪能抵得过全村的七嘴八舌,一不小心说漏了嘴。 好家伙,这一句漏嘴,登时如山岳砸海,在这个平静村镇掀起轩然大波! 夕阳下,万人空巷,齐聚陈宅。 「老陈,俺知道,你家粮食变多了……没有?没有,你让开给俺瞧瞧?」 「不是,粮食没变多,你给俺瞧一眼就不就好了,乡里乡亲看着,俺又不会偷?」 「陈大哥,这荒年大家伙都不容易,这马上要十二月了,再不交税,是要蹲大牢的啊!有啥活路法子,给俺们也说说呗?」 「老陈啊,可还记得那年冬天,俺娘给你个馒头?俺不是要那馒头,俺就是想……都是乡里乡亲的,有灾一起抗,有难一起趟,啥路子不能说啊?莫不是做了……匪?」 大家你一眼,我一句,任他老陈化身海中洋菩萨,也瞒不过去。 待一碗秋粮舀出,满院村民轮流查看,一时全村色变。 「哎呀,这稻米咋这么圆熘?」 「可不是,俺长这么大,就没见过这么好的稻米。」 「不对啊,俺家地就挨着你家,你家稻子啥样,俺还能不清楚?这不可能是秋粮。」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