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58章:乔迁之喜-《负心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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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可是……我也没觉的我丑啊,不挺好看的吗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说你丑,我只是说……你确实病了。”林世珺长叹了一声。

    齐静言又想了想,她是一点都不记得这码子事儿了:“就姑且算我病了,这也不能证明我大病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,不到黄河心不死。你哪左脚是不是有这么宽一道疤,丑的狠。”林世珺撩起她的裤腿:“你看看,这时候你也没有,怎么偏偏成亲之后就有了,那就是栓了你一年的证据,你这下认不认。”

    齐静言蓦然:“可你不是说……是我”

    林世珺有些嫌弃:“我说你就信啊?你那脑子不转,迟早是个生锈。就是栓的,有时候你闹的凶,就勒破了,我每天回来哄你哄孩子,给你们娘俩做饭洗衣服,有的时候累的,就忘了管了,久而久之就作疤了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齐静言沉默了半天,问他:“为什么同我说这些?”

    为什么?为什么会突然和她说了这么多?

    “还能为什么,就想让你知道,知道,自己是有多没良心。”

    齐静言想着,两个人赚钱过日子,都那么难,若是这样……他岂不是。

    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,负又坐在他腿上,环着他的脖子,枕在他肩膀上:“你以为这么说,我就不怨你。”

    林世珺的见她靠过来,头也不自觉的往她头上靠了靠。

    “不指望你不怨,只是你怨我也怨。只盼着今生你万事小心,莫要再得那病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的病怎么好的?”

    林世珺望着小小的一方院子,感受着怀中的温度,往事的艰辛,似乎没那么难捱了,过去真的过去了

    “你真想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林世珺捏着她的手:“你做好心理准备了。”

    齐静言有些不耐烦道:“说啊,吞吞吐吐的是不是男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啊……实在是活不下去了。我就把孩子送到你家。带着你投河自杀,可看你落了水,淹了个够呛,我就不忍心了。我想着,就该我淹死了,在扯着你下水,这样我就不心软了。可我又怕我死透了,你还活着,岂不要一个人遭罪。结果……我就捞你上来。回家后,你就烧了一夜。好了,也认得我是谁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个没用的怂包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顶没用的。傻里傻气的老实巴交的竟挨欺负,要是早豁出命去,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了。所以啊,你这次就别给我病喽,你心大是忘了,可我怕再来一回,是真的要扛不住了,指不定就拖着你去做淹死鬼了。”他的手收了收愈发的往她身上贴了。

    齐静言听的心里难受的厉害,这样的话,他从来没跟她讲过,或许是她这仇人惯用的手段,花言巧语罢了,她何必信呢,她何必就信呢。

    “你今日怎么这般话痨。”

    林世珺楞了半晌,是啊,怎么会这么话痨?原本这些话,他是不会同她说的,只同那酒友知己喝一通酒,说几句心上的委屈,就不憋屈了。

    可是重活一回,这世上的一切,也就只有他俩知道,他不向她说,便没了诉苦的地方。

    早该跟她说的,就该着她烦她苦恼,免得她像无事人一样,只有他一人水深火热的煎熬着。

    “怎么你不愿听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……就规划规划我们的院子,以后咱再也不同别人合住了。你看那棵树下面搭个凉亭,夏天乘凉怎么样?热的时候,也可以在那吃井水凉面,我打水,你煮面,我们一家三口吃完面,就去乘凉。”

    齐静言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,认真思量一会儿问:“那,哪里绑秋千啊?”

    林世珺有些意外,想起那个秋千架,原来她不是不喜。

    “秋千啊,这个我还真没想过。要不……不搭凉亭了,就那树下给你绑秋千,在放一套石桌子,照样能乘凉,淋雨了也不怕坏。”

    “石桌子不贵吧?”齐静言似乎一同他在一处,就忍不住掐算起银钱和多少来。

    “不贵,我们捡便宜的买。”

    齐静言满意的点了点头,眼底都泛着笑意。

    以前很穷的,成亲后住的是一处租来的小房子,只有一床一桌一柜。

    后来去了京城,房更贵,又一直租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他干出头了,就被接回了伯府……故此这是她俩辈子来,住的第一间他买来的院子,那种打心底的开心与归宿感,让她抿着嘴都掩不住笑意。

    “想吃凉面,那得来一把青菜,我们在院东头住一块菜地怎么样?”见他半晌不答,扣着他衣领破洞的手指往上移了移,扣着他喉结。

    “怎么?不愿意啊,那要不种在小厨房旁,我们人少,种几行就够了。”

    喉咙被她扣的难受,干痒难耐。

    林世珺一把握住作乱的小手,置在心中摩挲着她的掌心:“我原先想着,东头养个十只鸡,平日里下蛋给你补着,万一病了,就杀一只给你熬汤。要是我们穷得揭不开锅了,就卖了换钱周转。你说种菜了,我又觉得绿油油的,种一片也好,我就在外头围个篱笆,到冬天拆了来烧。”

    齐静言摇头:“不行,你要养鸡,不就把我的菜叨的吃了。”

    林世珺四下看了看:“你不是说在小厨房旁种菜吗?那小地能种啥。咱全家还指着你种菜糊口呢,咱把鸡养那里,你放心好了,我编一个大鸡笼,保证它们跑不出去。”

    齐静言依旧不乐意的摇头:“不行,又是茅房又是鸡粪,臭烘烘的还让不让人住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怕什么,那西屋住的是姨娘,你又不用去那里住。”

    还想着姨娘呢?“哼!就算姨娘不呛,那小厨房还要煮饭,不呛得慌,也脏得慌。”

    林世珺心情大好,以前总爱和她这么絮叨以后的事,对未来的展望在美好,终究也是一半一半,未能尽如人意。

    不过他喜欢说,也喜欢听她说,那话里的憧憬和高兴的样子,是他得意时,最想看到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那我一周收拾一次总行吧,将鸡粪都送到咱小菜地里,肥着土先,这样长出来的菜也叶大肥嫩。”

    齐静言枕着他,听着他巴巴的说,也觉得日子像是有了盼头一样,可听他这么张罗,又忍不住泼凉水:“种子也不到在哪里呢,就想着吃菜。”

    “那要不娘子给些钱,让我买种子。总得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,我们才能吃上菜吧。”

    齐静言一想他现在身无分文,这家中需要置办的东西还有很多,便摸了摸衣袖,拿出里面的荷包一看,也就二两碎银子和几十文铜板。摘下一双银耳饰,和头上的银簪子往他手里一放。

    “连这也拿去花了,我看着心堵。”

    林世珺将荷包里的钱倒出来,把荷包胡乱的塞回她袖子里。

    “就知道你贪财,都换衣服都不忘把银子拿上。这多大点事就值得你心堵,来爷给你祛祛毒,给爷继续带着。”便是将那对耳坠子扔到口中,嚼了嚼沾的都是口水的,吐了出来,又、给她戴上。

    “好了,干净了,都亮的晃眼。”

    “都是口水,你干吗呀,恶心死了。”她虽是这么说,却是没有摘,心里好像也没那么堵了。

    他捏着簪子端详着合计着:“簪子吗?还是爷拿去换钱吧,掂着也有二两重呢。”

    随手捡起地上的树枝簪在她头上:“你就拿这个凑合一下,以后爷给你换金的。”

    “够不?不够我还有条银腰带呢。”

    林世珺一愣,那一条银腰带,是她逢年过节得了赏,就添补上的,平时系在腰上不假人手,算是她私存的嫁妆本吧。

    她常说只怕以后跟着他要穷,便明着暗着都要攒攒钱,也确确实实救了他俩的命。可上次他见的时候,不是扔到角落积灰吗?她还攒着?

    “不是……不嫁我,怎么还存银子……给我。”

    齐静言急急的争辩道:“谁给你存的,我自是嫁了人,存给自家夫君的。”

    林世珺看着她躲闪的眼神,心上说不出的慰籍:“你胡说,就是给我的。你们家那里会让你嫁,这么穷的夫婿。也就只有我,只有我,才能用得上这条银腰带。”

    是了,他们就是这样怨着,恨着,却一个个都口不应心着。

    一个明明重生回来那么久,还是去背石头,做苦工,赚银子给她买手油。一个仍旧讨了赏,舍不得花的,存下来。

    林世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,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。

    许是她病的那一年,让他把该对她说的话都说了,乃至往后话少的厉害。

    可现在不知怎么了,可能是人年轻了,心态也不同前世了,多少话都想同她说说。

    她听着听着就睡着了,那沉稳的呼吸在他身侧响起,他又絮叨了好一会儿,见她睡的熟了,才把人放了下来。

    林世珺抚着她的眉眼,一转身肃杀之气缠绕周身。

    今晚,一定要杀了他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但是当务之急,还是要照顾好她啊。

    林世珺先去布行买了两床被褥,又给她买了一身衣裙。将棉被背在身上,便去了药房。大致的跟大夫说了一下伤情,又买了些活血化瘀,去疤的膏药。

    林世珺看着一堆药,想来想去……走到门口,又折了回来,一狠心抓了一副避子汤,就当是他小人心了。

    大夫将药抓好,放在桌上问他要钱,他掏出所有的铜板,数过来数过去,偏偏差了几文钱。

    “算了,不买了。”嘴上打了退堂鼓,可心里还是再嘀咕……大夫瞧他那为难样,便便宜卖他了。

    他面上一喜,拿过药,连连作揖,因他背上背着两床棉被。这东西不重,就是有点占地。他这一回身就把,身后一走路的公子,当即打了个马趴,手里的药也飞了出去。林世珺被他这一推,没站稳扑在柜台上,药包也砸落在地上。

    林世珺赶忙捡起最近的药包,拍了拍上面的土连连道歉:“对不住,对不住了,一没留神,没伤着你吧?”

    那公子哥的小厮扶起来,指着林世珺的鼻子骂道:“你他娘的眼瞎了?”

    小厮拉着少爷,捡起药包递了过去:“少爷,少爷,咱大人不记小人过,大姑娘……还等着你这安胎药呢。”

    那公子哥指了指林世珺:“行,就放你一码,算你臭小子走运。”

    林世珺紧了紧背带,将药包栓在身上。便去了趟酒肆,想着就几个菜。可一瞧那菜价,掂量着手里的银簪子,还是觉的太贵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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